黑色幽默是什么东西

作者：邱华栋

　　在这部小说中，他塑造了一个患精神病的疯子比利，他一方面谴责法西斯的残暴，另一方面又抨击了盟军轰炸德累斯顿的野蛮行为。同时还借用了他想象出来的541号大众星上的生物来嘲笑人类发动战争的愚蠢。 　　“黑色幽默”是什么？这是我在阅读库尔特·冯内古特的作品前的一个疑问，看过之后，我便恍然大悟了。这次译林出版社推出的两种冯内古特的新书《五号屠场》又（其中各含有另外的一部长篇《上帝保佑你，罗斯瓦特先生》）让我重温了这个问题，又重新恍然大悟了一遍。冯内古特和写过《第22条军规》的约瑟夫·海勒，还有约翰·巴恩·托马斯·品钦、罗伯特·库弗等被称为是美国的现代派作家，又被为是美国的现代派作家，又被称为是“黑色幽默，为何又是黑色的呢？在冯内古特的作品中他采用科幻＋讽刺＋幽默来实现的。从1952年他发表第一部长篇小说《自动钢琴》，到1997年宣布封笔的《时间零》为止，他一共出版了13部长篇小说，自六十年代以来，声誉日隆，已完全奠定了他在美国20世纪文学史中的地位。按照一般性说法，“黑色幽默”作家至少描写人物周围世界的荒廖和社会对个人的压迫，以一种无奈的嘲讽来看现代人与社会环境的冲突，并将这种冲突放大、扭曲、变形，显得荒诞不经和滑稽可笑，又使人感到学生和痛苦。

　　冯内古特的小说无一例外有上述这些特点。他上大学时攻读的是生物化学，近几十年来他一直关心着当今世界的科学发展，对人类科技进展非常熟悉，他的每一部小说都有相关的科学领域的知识作为背景，同时将他深刻洞察美国社会和人类社会的思考融汇在荒诞不经的情节中，因此，他在发表***作后的近二十年间，一直被美国主流评论界认为是一个科幻小说家，为此他很生气，到1969年他的《五号屠场》问世后，因为美国六十年代后涌现出的一批与他一样怪的作家，评论家才给他摘掉了他十分讨厌的科幻小说家的帽子。看来对一个作家出现的意义，是需要出现的意义，是需要时间来检验与证实的。 　　《五号屠场》被视为他的代表作，也是二战后一部独特的反战小说。冯内古特在二战期间被德军俘虏后，在德累斯顿服苦役，因而既遭受了德军的欺侮，又经历了盟军的疯狂轰炸，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与疯狂，荒廖和滑稽，在这部小说中，他塑造了一个患精神病的疯子比利，他一方面谴责法西斯的残暴，另一方面又抨击了盟军轰炸德累斯顿的野蛮行为。同时还借用了他想象出来的541号大众星上的生物来嘲笑人类发动战争的愚蠢。冯内古特用这种全新的视角来看待战争，文学诙谐有趣，又显得有些玩世不恭，但却又透露出对人类命运的忧患意识和对人类弊病的深刻揭露与讽刺。冯内古特小说正是在一种很好玩，读起来十分有趣的情况下表达了他关心和审视社会的悲悯之心。

　　从社会背景上来看，“黑色幽默”作家的产生是与60年代美国的动荡不安的现实相联系的，冯内古特的作品都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了美国六十年代后社会生活的面貌。在他的另一部小说《上帝保佑你，罗斯瓦特先生》中，主人公埃利奥特是罗斯瓦特基金会的主席，这笔基金是罗斯瓦特家庭经过几代人的巧取豪夺积累起来的庞大财富，但埃利奥特宁愿不过阔少爷的生活，也要与消防队员等社会底层人民为伍，把基金会上的钱用于战胜癌症、精神病、种族岐视、警察暴行等灾难，用堂吉诃德式的反抗来表达对美国社会财富不均的批判。

　　冯内古特被誉为“通过文学改变了整整一代人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的作家，他独特的写法对中国作家有很好的启示意义，文学终归要与时代、社会、历史发生联系，只有这样的文学才是真正有生命力的。